雪粒子敲在朱漆窗棂上时，苏芊芊正用银刀剖开发脆的冻梨。窗纸忽被劲风掀起一角，裹挟着的寒气里，竟裹着片染血的玄色衣角。

她攥紧刀柄追到庭院，只见雪地里蜷着个玄衣少年。他后心插着半截断箭，墨发被血黏在苍白颈侧，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眼，亮得像淬了星子。“别叫人……”少年气若游丝，指尖攥住她垂落的袖口，“我是寒族的阿澈。”

苏芊芊的指尖顿住。寒族与苏家世代为敌，可少年颈间那枚冰纹玉佩，竟与她生母遗物一模一样。她咬咬牙，把人拖进柴房，用烈酒清洗伤口时，阿澈疼得浑身发抖，却始终没哼一声。“你为何救我？”他望着她额角渗出的细汗，声音沙哑。

“我娘也是寒族。”苏芊芊垂眸，将玉佩贴在他掌心，“她说寒族不是天生的恶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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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三日，苏芊芊每日偷运伤药与食物。阿澈的伤渐好，会在她劈柴时默默递上毛巾，会在雪夜给她讲寒族的冰原与极光。直到第四日清晨，院外传来马蹄声——苏家追兵到了。

阿澈猛地将她推到柴堆后，自己攥紧断剑冲出去。苏芊芊扒着柴缝看见，父亲的刀即将劈下时，阿澈忽然转身，将那枚冰纹玉佩掷向她。“芊芊！别信他们说的！”他的声音被风雪撕碎，玄色身影最终倒在血泊里。

多年后，苏芊芊站在寒族的冰原上。她捧着那枚早已失去温度的玉佩，望着漫天飞雪，忽然明白阿澈说的极光是什么模样。风掠过耳畔，仿佛又听见那个雪夜，少年轻声说：“等开春，我带你看真正的春天。”

她弯腰折下一枝覆雪的寒梅，花瓣落在玉佩上，像极了那年柴房里，少年眼里碎落的星光。

发布于：山东省